“你給我滾！”

夏雨彤一聲河東獅吼一般的怒吼，讓我疼痛的心似乎碎裂了一般。

我艱難的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我高中與人打架產生了嚴重后果，我心里很是后怕，也可能是夏雨彤的怒吼驅趕，我沮喪的離開了夏雨彤這里。

我的襯衣不知道時候被被汗水給浸濕了，走出遠海大廈，不知道是因為晚上確實有點冷還是心里太害怕，我的身子不時微微顫抖。

這時候，我想起了李雪，在李雪接通電話后，我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李雪。

我不安的問李雪我會不會有事。

李雪沒有回答我，而是憤怒的將電話給掛斷了，這讓我心里更加不安起來。多年后，我每每想起今晚這永生難忘的一幕時，我是即慶幸又覺得自己真的太幼稚了。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我無奈的將手機裝進褲兜。

我聽人說，人一旦進了看守所的黑屋子，便會經常吃不飽，每天只有蘿卜白菜吃。我雖然很喜歡吃營養豐富的蘿卜白菜，但我不想一日三餐都吃蘿卜白菜。

我決定，我要在自己沒進去前吃一頓好的。摸著兜里的全部家當幾百元，我選擇了去路邊花完。

我在大排檔喝下半箱啤酒，吃完二大盤小龍蝦后，昏沉沉的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家里。

早晨，我發現自己竟然沒事，沒有派出所的人打電話找我后，我激動的拍了下自己的腦子，的確是真的！看來，夏雨彤是擔心昨晚的事情傳出去太丟人才沒有報警。

我糾結了好幾分鐘，最后還是決定帶著策劃案去暖暖見周衛國。

一來是我不想張卓替我約了周衛國，而我卻爽約；二來是我想在拿下暖暖這個單子后，讓夏雨彤看在我功勞的份上，替我給肖劍求情。我本不應該低頭，但為了不進黑屋子我不得不低頭一次，像吃屎一樣為難的低頭。

來到暖暖，我很順利的見到了周衛國。以前那個很反感我的秘書，是一臉的尷尬與歉意。

周衛國的辦公室很大，裝修也挺不錯。我原以為夏雨彤的辦公室五六十個平方已經算很大了，但一和周衛國這一百多平方的辦公室相比，夏雨彤的辦公室就顯得很是簡陋了。

周衛國比我想象中遠要年輕，三十多歲的樣子，瘦高個，著一身得體的商務裝，言談間有一股無形的氣勢。

我剛一進去，周衛國就直接開門見山道：“張凡是吧？你的來意我聽張卓說了，他說你的營銷策劃案值六位數，這樣，我直接買下你的策劃案吧。”

我不由愣住了，足有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周總，我是代表遠洋投資來談廣告合作的，策劃案我是想交換廣告，你能不能把廣告交給遠洋？”

“廣告這塊，暖暖已經在昨天與遠航簽約了。”周衛國依舊直來直去道：“你手里的營銷方案，你朋友張卓說的價格你要是不滿意，我再加兩萬。”

張卓昨天開玩笑似的在周衛國面前說我的策劃案值十萬，周衛國連看都不看就要給我十二萬買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我高興的是，只要我答應，我便有錢了！擺脫了現在身上僅剩幾十元零鈔的窘迫，也有底氣把錢擺在夏雨彤面前，大聲說我還她的錢；我悲哀的是，我和張卓的成就，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苦苦努力連周衛國辦公室的門都進不來，而張卓隨口一提，周衛國就愿意因為張卓的面子而大筆一揮。

周衛國說單子簽給了肖劍掌管的遠航，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知道，這個單子我一直在跟，夏雨彤也竭力爭取過，暖暖的人一直就沒有明確的直接拒絕。

我難受的說道：“周總，這份策劃案我沒有賣的意思，你要是覺得有用，你就拿去吧，希望，以后再有廣告投放，你能考慮下遠洋。”

我邊說邊把營銷策劃案遞到了周衛國面前。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我想背水一戰，如果周衛國是個睿智的商人，我相信周衛國在看完我這份策劃案后，必然會意識到這份方案，對暖暖產品今年占有市場份額會起到很重要發作用！

我在賭，賭周衛國的選擇與人品。因為他在知道我見他的目地后，還愿意見我，只能說明暖暖和遠航的廣告合同還沒有最終簽約！

周衛國稍稍遲疑，接過了我的策劃案。周衛國看策劃案的速度，比起張卓明顯要慢得多，也仔細的多。

這份專門針對暖暖公司制定的策劃方案，我自認為是我人生中做的最為努力、認真、最好的一份策劃案。

我的心提了起來。因為周衛國沒有向我提出任何疑問，看完一遍后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越定好的半個小時已經過去，然而，周衛國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見周衛國合上了策劃案，我忐忑的說道：“周總，我先走了，希望咱們以后有機會合作。”

“等等。”周衛國叫住了我：“小張啊，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在遠洋的職位是總裁助理是吧？”

我愣了一下。總裁助理，那得相當于總監級別，李雪作為夏雨彤的閨蜜都僅僅是總裁秘書，我一個剛進入遠海公司的，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我雖然轉而被夏雨彤安排到和李雪一個辦公室，但我的職位夏雨彤并沒有給我變動過。

我不知道周衛國抬高我在遠洋的職位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如實回道：“周總，我目前僅是業務員，但只要是我接的單子，我絕不會讓客戶的利益受到任何損失。”

周衛國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慢慢說道：“這點我相信，我聽羅東說你之前應聘過我公司，我想問問，是因為什么原因讓你選擇了放棄？”

我苦笑道：“是我的一點私事，不是很方便說，還望周總能夠理解。”

周衛國輕輕點頭，道：“明天，你來暖暖公司銷售部上班吧。”

我皺了皺眉，疑惑不解的看著周衛國。

周衛國站了起來，向我繼續說道：“只要你能在一周內做一千萬的銷售，暖暖全年的廣告，我和遠洋簽了。一周以后，你愿意留在暖暖還是回遠洋，我尊重你的選擇……”

周衛國提出的條件，讓我不禁喜出望外。要知道，一份新的營銷方案，效果最佳的時間段，正是前期的短短幾天。

就比如超市做開業促銷，無論是大超市，還是路邊的小超市，開業那三天的人氣，幾乎就相當于以后一個月的人氣。新事物剛出現那幾天，正是最引人注目，沖動參與的最佳時間！

周衛國的條件，這擺明了是要把廣告業務送給我做，我心里不由暗喜。不過我也猜到，周衛國之所以答應，還是因為張卓的面子。這時我根本沒有想到，其實周衛國是想讓我進暖暖，周衛國覺得我有才能。

從暖暖公司出來，我的心情是無比的愉快！羅東帶給我的不愉快，被我自動忽略了。

回到公司，我讓李雪去幫我向夏雨彤請假一周。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夏雨彤，不過想來，夏雨彤應該是羞于見我。

我心里已經想好了，等暖暖和遠洋簽訂廣告合同后，我就離開遠洋。想必夏雨彤心里會十分樂意我能這樣選擇，畢竟我昨晚可是看到了她的丑事。

“你確定不自己去？”李雪一臉微笑的看著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對我說道：“公司現在這么忙，你能不能別請這么久的假？”

我搖了搖頭道：“人為了錢而忙的暈頭轉向？這真的有必要嗎？”

李雪疑惑的看著我，問我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低頭開始收拾起自己的私人物品。這一次離開遠洋，我是不會再回來了，夏雨彤也不可能再來找我，我心里慢慢產生出一種不舍的情緒。

李雪再次問我道：“張凡，你這是請假？還是辭職啊？”

“看情況吧。”說完我嘆了一口氣。我心里其實不愿意離開，很想贏下與夏雨彤的賭局，追求夏雨彤！

可夏雨彤和肖劍的關系，夏雨彤背地里的另一面，注定我和夏雨彤這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即使我愿意轉彎去迎合夏雨彤都不可能與夏雨彤產生相交。

“張凡，你干的好好的，怎么要辭職啊？”

李雪問我的語氣，竟然有些緊張的味道。

“待不下去了唄，我可不像夏總，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為了錢不惜一切。”

我的語氣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李雪連忙說道：“夏總不是那樣的人，夏總從來不看重錢。”

我冷聲道：“不看重錢，她會為了一個錢包連命都不顧嗎？”

“那次，我，我也不知道夏總為什么會那樣。”李雪支支吾吾的回我道：“但夏總，平時真的不看重錢財。”

我嘲諷道：“我看你應該加二個字、‘才怪’！”

李雪馬上跟我急了，雙目怒瞪著我說道：“張凡，我不許你這么看夏總！”

“夏總每天拼了命一樣的工作，每個月拿的工資比我還低，我不許你污蔑夏總！”

李雪雖然很生氣，但那張臉卻一點也不難看，反而特別的好看。

我呵呵笑了起來，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吻道：“小丫頭，你還小，你不懂！工資她這是做樣子給公司的員工看，你的夏總想要錢，公司賬上隨便一劃就可以了。”

“才不是這樣，夏總上次去醫院看她的老師，還因為差錢找我借了一千元。”李雪氣呼呼地說道：“夏總沒跟你計較，你反而在背后詆毀夏總，你就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