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裂的痛，貫穿身體。

黑魆魆的山洞里，男人如野獸般低吼，女人卻似螻蟻般殘喘，好想死去！

“哀求吧，否則要你好看！”

猙獰的鬼面具在眼前晃動，低沉的嗓音縈繞在耳畔，氣息冰冽，深沁鎖骨，女人緊繃的身體因此微微弓起。

“啊——”薄涼終于崩潰地叫出來，卻不是男人想要的求饒！

“我恨你！我恨你！你這個魔鬼！我要為我爹報仇！”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冷倔。

被縛住手腕的薄涼，猛地起身，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腕。

絕境中爆發的力量驚人！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齒尖刺破皮肉的聲音，腥熱滿口。

她緊咬不放，不依不饒發泄噬骨仇恨，男人卻驟然起身。

玄袍滑落，露出紋理緊致的腹肌，魔鬼竟也有這么一付偉岸而完美的身軀！

但更加令薄涼驚訝的，是這個男人的戛然而止。

在這么折磨人的攀峰時刻，驟然丟棄。

這般理智和自控力，非常人所及。

“哼，報仇？”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音十分殘酷，鬼面具下如刀裁的薄唇，冷厲森寒，“但不知是誰向誰報仇？”

“你殺了我爹！”薄涼恨恨地盯著他，菱唇上的血漬，說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本王沒有！”男人矢口否認。

“沒有？誰信？”薄涼視線如冰箭，嗖嗖射向男子。

就在半個時辰前，身為懷蔭縣縣令的她接到捕頭聶苻報訊，言尋芳閣發生命案。

薄涼帶著薄冰和仵作谷風匆匆趕到尋芳閣。

一具尸首高懸角樓，周身不著寸縷，尸身上道道鞭痕赫然在目。

“爹——”

乍見遺容，薄涼和薄冰剎那臉色慘白，失聲痛呼。

薄涼悲痛欲絕，查辦了兩年案子，怎么也無法相信會有一樁案子落在自己的爹身上。白天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到了晚上，驟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薄涼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勉強振作后，正待上前細察，一道黑影閃電般掠過，她和薄冰已被裹脅于兩腋下，越過黑壓壓的頭頂飛遁。

幸虧薄冰武功不弱，反手幾招，冷不丁掉落地面，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薄涼被擒了來。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膽大妄為，若非預謀，誰會那么湊巧現身案發現場！

更何況，他居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這個除了死去的爹和谷風知道之外沒有任何人察覺的秘密，卻被他所洞悉。

那雙剝去她官袍的大手，不曾有絲毫猶疑。

“哼，信不信由你！本王不屑在一個死人面前說謊！”

低沉如鬼魅的聲音十分狠絕，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陡然鎖住她的咽喉。

“呃——”

瞬間，薄涼臉色泛青，瞳孔渙散。她感到全身血液凝滯了，根本無法呼吸。

她費力地伸手掰對方的手腕，但男人力量過于強大，她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力，從未有過的絕望侵噬了她的心，同時瓦解了她的堅持。

男人指下的力道加重幾分，她頹然閉目，等待死神召喚。

靜待了片刻，驀然，呼吸順暢了些，那雙大手就在她尖巧的下頜前緩緩垂下。薄涼睜大美眸，清澈的秋波里驚愕又困惑。

“哼！”男人森冷縹緲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里幽蕩出來似的，無情冷酷至極，“這樣死去太便宜你，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