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奶娘將手上那支唯一僅剩下的玉鐲褪下來塞到杜大娘手里，“麻煩杜大姐給我們老太后買副薄棺，也讓她能走的安穩些，我想老太后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謝你的。”

杜大娘目光落到那成色極其不錯的玉鐲上，勾起一抹冷笑，“還是徐姐姐會做人，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冒著風險準備吧。”

侍衛和杜大娘走了之后，我忍著哀思簡單布置了一個靈堂，和幾個妃嬪還有玉兒和柔兒，跪在靈堂前給祖母守靈。

知暖殿里死了人，是不允許過夜的，傍晚的時候，幾個侍衛抬了薄棺，我從箱子底下找到祖母被關進來那一天穿得錦衣，當做壽衣給她穿上。

我沒用他們動手，喊著玉兒和柔兒一起將祖母給抬進了棺材。

薄薄的棺材板一碰就晃動，我生怕不小心給碰碎了，強忍著酸澀的眼淚，對著那副連漆都沒刷的木板棺材，磕了幾個頭，一直到看不見。

一晚上，我坐在祖母的床上沒有睡意，玉兒和柔兒陪在我身旁，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公主，逝者已矣，你要往前看，還記得老太后臨終前說的話嗎，爭做人上人，這樣，就沒人再欺負你了。”

奶娘嘆了口氣坐在我對面，輕輕地摸了摸我冰冷的臉，她手心的溫暖讓我的心，瞬間明朗了許多。

沒錯，如果今天我是堂堂正正的公主身份，祖母就可以風光下葬，不會如此寒蟬，祖母，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活下去，也一定不會再讓別人欺負我！

凌晨的時候，公雞剛剛啼叫了一次，房門就被杜大娘推開，“你們幾個，該干活了，否則今天的飯可就沒著落了！”

玉兒被驚醒，有些小小的氣惱，忍不住頂撞了一句，“我們祖母剛剛去世，你就這么奴役我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心里一驚，我來不及說什么，就見杜大娘挽著衣袖走過來，抬手就給了玉兒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驚醒了房間內所有的人，我瞇起眼睛看著咬牙切齒一臉橫肉的杜大娘，指甲掐進手心。

“杜大娘，您別生氣，我們馬上就起來去做活。”

我咬著牙，嘶啞著聲音軟語道，同時拉了一下玉兒，“趕緊給杜大娘賠不是！”

玉兒訝異地看著我，“姐！”

我瞪了她一眼，“快！”

玉兒癟癟嘴，起身沖杜大娘福了福身，“杜大娘，剛剛是我錯了。”

“哼。”

杜大娘橫了我們一眼，雙手抱胸得意地揚起嘴角。

忽的，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聽上去，好像人還不少。

“咳咳，請問，長樂公主是在這里嗎？”

我們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口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頭站在門口，我看見她身后的那兩個小丫頭用手帕捂著口鼻，一臉嫌惡的樣子。

杜大娘滿臉獻媚地走過去，“呦，花嬤嬤，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那個花嬤嬤沖杜大娘訕訕笑了笑，目光朝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