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瑤光驀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搖了搖頭，往后退了一步。

“莫不是落在了屋里？屬下這便叫人去找。”見她退縮，落珈先一步開口言到。

顧潯之微微蹙眉，打量瑤光。

“真沒在你這里？”分明是她死死拽了去的，那東西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昨日才得了，今日便弄丟了也是不好。

“回稟王爺，沒什么印象，或許真留在了屋里也說不定。”瑤光自己也想不明白，好端端地，她死死拽著一條破帕子做什么。

“……”顧潯之默默看了她片刻，終還是沒有開口，只領了落珈離去了。

瑤光眼瞧著他出了海棠苑的大門，消失在她的視線里，這才將收在袖子里的那方錦帕拿了出來。

是上好的冰蠶絲裁的，這絲線上色極難，有這般清亮的冰藍色，乃是上品，多供于宮中。

顧潯之有系腕巾的習慣，鑒于他是個潔癖，這也并不奇怪。

只是這一方錦帕上，在帕腳用冰藍色的繡線繡了小小的潯之二字，簪花小楷，大約是出自哪個女子的手。

這帕子上除卻顧潯之身上的藥香，還有一股掩不住的胭脂香。

脂粉里帶著清新的花香，這也的胭脂，不是民間那些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也是宮中特供的。這一道茉莉香，瑤光也熟悉，從前在外見著褚云清的時候，他的衣服上，偶爾也會染上這樣經久難散去的香味。

細細一想，瑤光便也知道昨日早間叫季側妃那般吃味的人是誰了。

玉衡曾經說過，再厲害的人，都有他藏不住的軟肋。

瑤光還沒能找到褚云清的軟肋，不過，這顧潯之的，倒是這么早就暴露在她面前了么？

只是，顧潯之膽子不小，太子妃的主意都敢打。

瑤光就見過那太子妃季海棠一次，還是得了褚云清的令，扮作宮女隨他入宮的。

遠遠一瞥，冰肌玉膚，神仙般的人兒，難怪之前她看到那季棠梨的時候覺得眼熟。

季海棠和季棠梨，季丞相家的一雙嫡女，長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氣質差了許多。

一個仙氣飄飄，如弱柳扶風惹人憐惜，一個端莊嫻靜，如水的眸子里藏了一股子韌勁，太沉穩，倒是不招人疼了。

若真的如她所想，顧潯之與那季海棠有點什么，那或許顧潯之說要幫她復仇，是真的也說不盡，畢竟，情敵也好，仇敵也罷，不都同時褚云清嗎，他們現在怎么說，也算得上是在同一陣線上的人了吧。

那邊瑤光猶自猜測著顧潯之與那太子妃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這邊出了海棠閣，顧潯之面上郁色不減，往秋林苑的方向去。

“王爺，要不屬下去屋里找找？”跟在他身邊的人瞧了一眼他的臉色，小心開口。

想了想之前婢子來說瑤光醒來在那床邊做的事，顧潯之眉頭蹙得更緊，緊走了幾步：“不必了。”

真從那床上找回來，他也是再也不想碰的了。

天水藍的冰蠶絲去年賜下來府中還有，再做一方便是了，只是不知道之前那一方上有沒有什么他未曾注意到的地方，若是做得不一樣，叫那人看出了端倪，更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