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你，這么早就能上戰場建功立業，別的話我也不多說，祝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一人站起身向顧楓敬酒，在今天的宴席上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一幫人早就已經說好，在今天這個日子里不吧顧楓干趴下，他們這群人全都爬著走出去！
“哎哎，秦小丫到你了！”
一行人按照座位的順序敬酒，在上一個人敬完酒后竟然遲遲沒有聲音，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了本該在此刻敬酒的秦小丫。
被身邊的人用胳膊碰了碰手肘，秦小丫這才舉起酒杯來。
“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話說完，他也不等顧楓的回應，直接一干而盡。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都沒有半點的聚集在今天的主角顧楓身上，渙散著，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看著他厚重的黑眼圈，拉碴的胡茬，眾人也都明白，他那件事上還沒有回過神來。
“來，喝！你要是想喝酒，我陪你喝！”顧楓拿起手中的酒，咕嚕咕嚕的就灌了下去。此刻他手里拿著的可不是尋常的酒杯，而是一只雪白的大碗，可見在場的這些人對灌倒他這件事情抱有多大的決心。
有人隨著顧楓舉起了酒杯。
“就是，今天我們所有人都陪著你一起喝！”
能在今天這個日子被顧楓等人邀請過來的就算有平時玩得也不怎么好的但也至少沒把那種沒事就討人厭的邀請過來。再加上在場的都是些年輕人，正是一生之中最講究朋友義氣的時候。紛紛舉起了酒杯。
他們賠著不了一個妹子，但至少能陪著秦小丫一醉方休。
“哎，你怎么不喝？”這時候有人注意到蘇流月并沒有舉杯開口問道，但還不得蘇流月回答他就笑著一臉了然的繼續說道：“哦，我倒是忘了你今年才十二歲不能喝酒。罪過罪過，是為兄錯了，自罰一杯！”
明眼人都知道這人是在提醒蘇流月在場的所有人年齡都比你大，你小子就少擺那一副冷酷清高的破架子了。乖一點，懂事一點知道嗎？
只是說話的人還未來得及再重新滿上酒自罰一杯，蘇流月就直接一抬手，面不改色的一口將面前的烈酒一口飲盡。
為了整治蘇流月，讓這小子知道京里的規矩，蘇流云知道這幫人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比如給蘇流月的酒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格外的濃烈。
果然一杯酒下肚，蘇流月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臉色明顯的變得更加紅潤。
場間好幾個人對視一眼，紛紛舉起了面前已經被重新滿上的酒杯。
“果然是如流云所說的英雄出少年，我敬你一杯！”
扯我干嘛？
如同往日的所有聚會一般，蘇流云就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只要沒有人提到她就啥都事不關己。不過想想自己待會要拎一個醉鬼回家的麻煩性，蘇流云就開始考慮是否要阻止這些人不要命的灌酒。
只是就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她的身旁忽然湊過來了一個人。
“流云你看，兄弟們夠義氣吧！”來人目光所指之處正是被數人敬酒的蘇流月。
蘇流云抬了抬眼皮：“怎說？”
那人立刻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這小子才剛來京城就想要你世子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生的什么德性！”
蘇流云面前放的并不是酒，而是茶，她抿了口茶。
“哦。”
旁邊的人立刻一臉的掃興：“流云虧兄弟們這么幫你，想為你出口氣，你就這反應啊！”
蘇流云依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不然呢？”
“不然……”那人語氣滯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很快臉色一變，神秘兮兮的湊近蘇流云說道：“你是覺得我們出手幫忙不解氣吧！不然這樣！我手里有一樣東西，只要喝下去保證他今晚……嘿嘿！你要是同意，我立刻就讓人加到酒里去！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蘇流云掃了那人拿出的白色小紙包一眼。
多半是噴嚏粉，癢癢粉的一類，這是京中整人常用的手段。如果仇怨深點就可能是蒙汗藥了，倒下了之后直接一麻袋卷走，揍得連他娘都不認識還讓人搞不清揍了自己的到底是誰。至于再過分一點的手法，那更是數不勝數。
畢竟都是少年人，最愛玩鬧的性子。
“你就這么討厭他？”蘇流云開口問道。
那人一笑：“還不是因為你討厭他！”
“我確實討厭他。”蘇流云也笑了，“只是再這么討厭也是我們姓蘇的兄弟之間的事。你，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
說完蘇流云就轉身離開，只留下那一人獨自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那里。
走出那片喧鬧，蘇流云的嘴角依舊帶著淺淺的笑。
她已經走出了幾十步遠但耳邊那些人醉酒談話的聲音依舊清晰。習武之人耳目之于常人本就聰敏一些。
之前兩人說話雖然并不大聲，但只要蘇流月留意，想聽清也是易事。
剛才那個人……
蘇流云想了想，發現只是面善，但具體的名字怎么也都想不起來。看樣子也是不怎么熟。
也不知道又是誰家看熱鬧不嫌事大想要挑撥離間了！
又或者是見不得鎮遠侯府聲名正好，迫不及待的想要搞出點事來。
還有可能……
瞬息就是無數種理由從蘇流云的腦海中閃過。
那個曾經會單純認為對方就是為了自己好沒有別的目的的蘇流云早就已經死了。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她還沒下樓，視線中已經可以看到庭院中郁郁蔥蔥的綠色。平時蘇流云其實也并不是會選擇那么得罪人的人，只是正好想出來走走了，就借著那人的題順道發揮了一下。
走到一顆樹下，背靠著大樹，享受著樹蔭與清風蘇流云閉上眼用手輕輕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自小體弱多病并不只是掩蓋她身份的一個便利原因，也是事實。
就剛才那種酒氣撲鼻的封閉環境，坐久了蘇流云難免會感覺頭疼。
輕微的頭疼隨著花草的清香漸漸平復了下來，蘇流云忽然感覺似乎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于是睜開了眼。
正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墨衣公子，相貌頗為俊俏。他用著打量的目光看著蘇流云。
“你就是蘇流云？”
“如果你說的是京中名字叫蘇流云的人的話，我應該是其中一個。”
“哼！”那人忽然輕哧了一聲，帶著輕蔑的目光，“不過如此！”
蘇流云感覺自己剛剛感覺好受的頭又痛了起來。
我是什么時候惹到了這妹子了？難不成又是那坑爹的二哥惹下風流債后又說他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已經假扮了男人十五年，都快要以假亂真的蘇流云當然看得出顯眼這個連裹胸布都裹得那么沒誠意的家伙是個妹子。
“假喉結都不做一個就這么出來晃蕩，你也不怕被人販子給逮了？”蘇流云抱著雙手，斜視著眼前女扮男裝的家伙。
若是心情好她也許不會這么直接的拆穿，但在現在這種心情不怎么美麗的時候也更沒什么耐心了。
“……”那人臉色一變，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匆忙否認或者詢問蘇流云是怎么看出來的而是沉默。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我是周芷。”
蘇流云看著她的目光發生了些微的改變，上下打量著她。
難道是那個周芷？
“如你所想的那個周芷。”周芷肯定了蘇流云的猜想。
蘇流云看著眼前的周芷，從男扮女裝來講，她扮得并不成功。長期沾染的脂粉味尚存，但眉眼中帶著一絲并不像偽裝出來的英氣，還有一股郁結圍繞著，像是長久都被壓抑著不甘。最讓蘇流云感到驚訝的是她對自己的眼神竟然毫不回避。
正常女孩在經歷那樣的事情后難道不是盡可能的躲在家里，躲避所有人的視線嗎？
“久仰大名？”
除了這個蘇流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么。
周芷勾起了嘴角，單邊的，看上去還有點帥氣。她看向蘇流云的目光中審視的味道淡了些，似乎蘇流云并沒有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她讓她感覺稍微不錯。
“你覺得我怎么樣？”
額……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蘇流云嘴角一抽。這是個什么節奏？相親？尋仇？耍猴？
雖然一臉的不明覺厲，但蘇流云還是給出了回答。
“膽子挺大吧！”倒不是她敷衍，從見到周芷到現在她對她印象最深的一點就是這丫頭膽子夠肥。
周芷挑了挑眉。她的眉眼纖細，這個動作做起來極有韻味。若兩人都為女裝，蘇流云都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怕是要自慚形穢。
“那你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周芷問道，她的樣子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在審問。
蘇流云明白她說的那晚自然是皇宮的那晚。但她并不明白周芷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問這么一些莫名奇妙的話是為了什么，于是保持了沉默。
風起。
周芷伸手將被吹亂的發絲梳到而后。
“如果我說那晚的事都是我一手而為，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