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名的情緒全部席卷過心頭，南瑜咬住唇，身形晃了下，鼻頭微酸，眼眶卻干澀的厲害。

“……不管怎么說，你替我當了那一下，我應該，為你上藥的。”

平板的聲音，就像計算機里沒有人情味的敘訴，南瑜也不知道自己在執拗什么，只是這一刻，她管不住自己。

他深深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越過桌子到角落柜子前，打開從里面翻翻找找的，終于找到了瓶云南白藥膏，走過來遞給她。

南瑜呆呆地接住，就見他站她面前，修長手指靈活的一顆一顆解開紐扣，脫掉白衣大褂外衫，再到毛衣，然后襯衣……

顧瑾淡漠瞥她一眼，轉過身快速的退掉襯衣，露出那精瘦古銅色的后背。

蓬勃充滿力度，而那后背自肩膀往下一道刺目淤痕赫然映入眼簾。

捏著藥瓶的手，微微泛白。

說不上來的滋味，復雜，心疼，懊悔……如果她當時沒過去，不是什么就不會發生了么！如果他不救她，其實她能受得住的……！但沒那么多如果，他救了她，他受傷了。

“對不起，害你受傷……”

寂靜房間里，她的聲音就似一陣輕風，飄然而出，無聲消逝。

顧瑾冷漠疏淡的說：“南小姐的道歉，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好像不面對他，眼淚涌出的很自然，南瑜使勁地眨眨眼，逼回眼眶氤氳的霧氣，“因為我嘛……”

出手在那淤痕上噴上藥，強烈而刺鼻的味道充斥感官，手下的肌膚都能感覺到凸起的骨骼。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兩人淺淺淡淡的呼吸聲，心里迂回百轉過很多話想說，可到頭卻不知道能說什么！

“好了。”

感覺寂靜了好久，她的聲音打破沉默。

顧瑾一件件地穿上衣服，南瑜把藥瓶放下，低低道：“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到底沒說出口，其實也不知道說什么，轉身離開，腳步都感覺重的好似抬不起來，又輕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回到病房，臨床老太太撐起身沙啞著聲問：“小姑娘，剛才外面打的那么兇是怎么了？”

“噢，沒什么，已經處理好了，老奶奶快睡吧！”南瑜無意識的說。

上了床，她以為自己鐵定會失眠，誰知躺下去閉眼，竟是一夜好眠。

……

秦媛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大袋水果，還有盆仙人球。

南瑜呆了呆了忍不住說：“別人看病人都帶著溫馨迷人的百合滿天星什么的，你干嘛給我送一顆刺頭兒？”

秦媛放下仙人球和水果，拍了拍手斜睨她，“那多浪費？費錢養眼，沒幾天就蔫兒了！”

“那你好歹也讓我殊榮一回啊！”

“乖，這種殊榮咱可以不要。”秦媛摸摸她的頭，取出了個蘋果，也不知從哪兒拿出的刀子，坐下就削，“剛在醫院門口碰到了個毛頭小子，撞了人還不道歉……”

直覺接下來不會發生好事，南瑜問：“然后呢？”

秦媛笑瞇瞇的，“然后姐姐秀出自己最魅惑一面，把人引到旁處揍了一頓。”